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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春風酒宴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春風酒宴

喜歡養鳥的人,大多數都喜歡遛鳥,但一個人提著鳥籠遛鴿子,這樣的事情好像並沒有人聽說過,而且張嘴老大還是提著鳥籠把鴿子遛到了別人家裡來。

張嘴老大此刻已經自己說出了其中的緣由,他道:“我雖然提著鳥籠子,卻並不是來遛鳥的。”

方宇開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帶著一隻鴿子,於是一指張嘴老大手中的鳥籠,道:“這是一隻鴿子。”他的意思是說,這只是一隻鴿子,遛鴿子好似並不是很常見的事情。

張嘴老大呵呵一笑,道:“這自然是一隻鴿子,但這卻是那人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來的鴿子。”

其餘四個人俱都張大了嘴巴,每個人的嘴巴俱都比張嘴老大的嘴巴張得還要大,而且八隻眼睛也都睜得圓圓的,吃驚地望著張嘴老大。

白若谷道:“這只鴿子是哪個人留下來的?難道是那個要以雙倍價錢強買天雨血靈花的人?”

張嘴老大雖然還是笑容滿面,但語氣顯然已有些無奈,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方宇開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冷冷道:“他為何要留下一隻鴿子?”

張嘴老大無奈笑道:“他來的時候便提著這只鳥籠子,鳥籠裡便裝著這只鴿子,他離開的時候便將它留了下來,並告訴我要好好餵養這只鴿子,還說在我後悔的時候便一定會用得到它。”

方宇開不解道:“他要你好好餵養這只鴿子,並說在你後悔的時候一定會用到它?他說的這句話又是何意?”

忽然關暮雪道:“若是我沒有看錯,這是一隻品種優良的信鴿,因為它的身姿矯健,肌肉緊促,眼神敏銳,一看便知是一隻經過嚴格訓練的傳書信鴿。”

張嘴老大顯然一驚,看到另外還有兩人,便微笑道:“天心莊果然是有貴客到來。”

方宇開連忙向張嘴老大引見了熊倜與關暮雪,一面將他讓至酒桌之前,雙方一番客套之後,眾人坐定,張嘴老大又道:“這位關姑娘說得不錯,這定是一隻傳書用的信鴿。”

方宇開驚道:“傳書用的信鴿?難道那人是要你藉此信鴿傳送書信給他?”

張嘴老大道:“想必如此。”

白若谷道:“但他的意思是要你給他傳送一封怎樣的書信?他的用意又是什麼?”

張嘴老大嘿嘿一笑,道:“無論他的用意是什麼,但他能夠留下這只信鴿,想必我們若是要請他吃飯,他必然是會來應邀的。”

熊倜好似已有些聽明白了張嘴老大的意思,於是他道:“你是要邀請那人前來,眾人當面將天雨血靈花的事情說得明明白白,以免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張嘴老大點了點頭,眯著眼得意地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白若谷道:“但他若是不來應邀,又該當如何?”

張嘴老大道:“他定會來的。”

關暮雪也道:“既然那人能夠留下這只信鴿,那便表示他定會前來應邀的,如若不然他又為何要多此一舉?”

張嘴老大望了關暮雪一眼,對她所說的話顯然很贊同,他呵呵笑道:“這兩日我思來想去,竟發覺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哦!”眾人俱都吃驚地望著張嘴老大。

張嘴老大又道:“我發覺這次天雨血靈花被劫的事情頗為蹊蹺。”

“哦?”方宇開的眼珠子已快要瞪了出來,因為他已覺得張嘴老大即將要說出他一直想問,卻又一直問不出口的事情。

張嘴老大果然接著道:“天雨血靈花如此稀有,如此珍貴,押運天雨血靈花的事情定然要嚴守秘密,絕不能洩露出去。”

方宇開失聲道:“不錯,正是如此。”

這些話正是關暮雪此前曾經說過的話,但此刻又從張嘴老大的嘴裡說出來,在眾人聽起來竟有另外一種不同的感覺。

張嘴老大又道:“這種事想必你們二位定然是不會說出去的。”

方宇開與白若谷異口同聲道:“不錯,絕不會的。”

張嘴老大此刻忽然苦笑道:“那麼洩露此事的便定然是我張嘴老大了。”

聽到張嘴老大說出這句話,眾人俱都目定口呆,尤其是方宇開與白若谷,他們的嘴巴張得老大,卻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嘴老大還在保持著一副笑臉,但那已是一種譏誚的笑意,他接著道:“我是在春風樓之時一不留神說出去的。”

方宇開驚道:“春風樓?”

張嘴老大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最近一次,我在春風樓請你們品嚐醬鴨子的事情。”

白若谷道:“自然記得,你請我們吃了一頓醬鴨子,並在當時便談妥了天雨血靈花的事情,當時你還付了全款的銀票。”

張嘴老大又道:“那麼你們還記不記得我當時付完了銀票,與你們碰杯之時,竟然高興得忘乎所以,說了一句怎樣的話?”

方宇開望了白若谷一眼,白若谷也望了方宇開一眼,二人緊接著又俱都搖了搖頭,顯然表示他們俱都已不記得,也或許他們俱都記得,卻絕不願說出口。

張嘴老大笑道:“我當時已忘了隔壁還有一個奇怪的人,也正在品嚐春風樓的醬鴨子,竟說了一句‘這批天雨血靈花便拜託兩位了’。”

方宇開與白若谷又互望了一眼,這一次他們雖沒有搖頭,卻也沒有點頭,他們兩人眼裡俱都一片茫然,也沒有說話。

張嘴老大接著道:“那日我們剛到春風樓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了那個人,他一個人坐了一個包間,桌上卻只放著一碟醬鴨子和一壺酒,別的什麼也沒有。”

方宇開道:“你是說,那個奇怪的人便是要付雙倍的價錢購買那批天雨血靈花的人?”

張嘴老大道:“在春風樓之時我並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如今回想起來想必是他。”

熊倜忽然道:“既然那批天雨血靈花已被人劫去,想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回來的。”

張嘴老大笑道:“做生意原本便有賠有賺,但重要的是能夠結識一些重信譽的朋友,而且如此一來又能夠了卻我這兩位兄弟的一番心思,豈不是兩全其美。”

熊倜連連點頭,他已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位張嘴老大了,生意場上的道理便如同做人一樣,一個人能夠懂得舍與得,輕與重,便能夠遊刃有餘。

張嘴老大不但懂得這個道理,他顯然已精通此道,所以他的生意才會做得如此得心應手。

方宇開恍然道:“此人能夠留下來那句話,並特意留下了一隻信鴿,那麼他的用意便顯而易見,由此也能夠看得出,他定是一位極重誠信的人。”

張嘴老大點著頭,眯著眼,張著嘴笑道:“不錯,定是如此,所以我便想到要請他前來品嚐春風樓的醬鴨子。”

那只鴿子果然是一隻品種優秀,訓練精良的信鴿,張嘴老大將書信綁好之後,剛一鬆手,它便“撲稜稜”凌空飛去,那身姿竟然矯健得如同一個可愛的精靈。

天心莊這一桌酒宴直到深夜方才散了,每個人俱都酒足飯飽,如此熱鬧的場面,即便是向來舉止文靜的關暮雪也頗受感染,竟也足足喝了八大杯酒。

天色大亮之時,方宇開派人來通知熊倜,讓他與關暮雪洗漱之後前去花廳用早飯,那人還說張嘴老大已送來訊息,春風樓的酒宴已定在了午飯時刻。

熊倜想不到回信竟會如此之快,前後不過半天的時間,這場春風樓邀約便辦理妥當。

方宇開與白若谷再以等候在花廳之內,早飯也已備好,不但豐盛,而且美味可口,滿桌的佳餚看起來令人食慾大振,而且陣陣香氣早已迎面而來。

熊倜道:“二位兄臺久等了。”

方宇開面帶春光,精神抖擻,絕看不出像是大醉初醒的樣子,他道:“熊大俠客氣了,快快請坐。”

白若谷向熊倜身後望了一望,奇怪道:“咦,怎麼不見關姑娘?難道她還未酒醒麼?”

熊倜也覺得奇怪,道:“想必是女孩子一大早起床麻煩一點,需要多一些時間梳妝打扮,若是酒喝多了眼泡發漲,或許還要用些冷水擦一擦眼睛。”

方宇開呵呵笑道:“想必如此,想必如此,那麼我們三個大男人便應該多有些耐心,多等等關姑娘。”

白若谷又派了人前去關暮雪房間,三個人便又開始聊起張嘴老大,他們俱都覺得張嘴老大雖只是個商人,卻當真是個又熱心,又有能耐的大好人。

有人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但三個男人若是聊起閒話來,倒也絕遜色於一臺戲。

忽然一聲驚叫打斷了這三個男人的這臺戲,只聽那人驚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關姑娘……關姑娘不見了,不知何時已不見了。”

這聲驚叫當真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三個男人滿臉的笑容瞬時凝結,每個人俱都竟駭得魂飛魄散,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又怎會憑空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