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疏詞的面前,江皎只能裝一裝了,誰讓她在自家這些哥哥面前,就是那乖巧懂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形象呢!
“那我就站在這裡,可以嗎?”江皎問道,臉上帶著一絲期盼,讓秦疏詞壓根就不忍責備。
都是謝逾的錯,蠱惑了他家小表妹。
“三表哥?”江皎沒有等到秦疏詞的回話,再次喊道。
秦疏詞回過神來,衡量了一下兩方的距離,點了點頭,“可以。”
他也不想太過分,引得江皎不開心。
謝逾下了馬後,剛準備朝著江皎走過來,秦疏詞立馬道,“謝督主,你真的要視皎兒的名節不顧嗎?”
謝逾停下了腳步,目光幽幽的看向著江皎。
她似是在他的眼裡又看到了諾大的委屈,立刻於心不忍了。
“三表哥,我跟謝督主已經定親了,不會有人說什麼的。”江皎說道,火速的向著謝逾走去。
秦疏詞目瞪口呆。
妹大不中留!真的是妹大不中留啊!
“你怎麼過來了?”江皎仰著一張小臉,眸中帶著笑意,“我還以為臨走之前都要看不到你了。”
江皎原本責怪謝逾昨晚沒有叫醒自己,可此刻在見到他之後,所有的不悅都消散了。
有些人,就單單是站在你面前,就足夠了。
“來給你送行。”謝逾說道,眼眸溫潤的看著她,嗓音被壓得有些低沉。
面前的小姑娘,靡顏膩理,彎眉如月,那雙桃花眸子裡洋溢著靈動的光彩,有些年齡尚且壓不住的嫵媚,叫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謝逾自認自己心神穩定,可他也太過清楚,江皎對他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很長時間裡,他能被僅僅一個笑容就迷住,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就像是他小時候,看到了喜歡的東西,專注想要得到的感覺如出一轍,甚至更甚。
秦疏詞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死死的盯著他們,眼裡一直釋放著寒光。
若是眼裡可以飛出刀子,恐怕他早就將謝逾刺成刺蝟了。
看著兩人明明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偏偏從中衍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叫秦疏詞心頭悶悶的。
這兩人這麼看著確實很像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呸!
他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
謝逾想要染指他的小表妹,做夢!
“謝逾,此去北疆少則兩月,多則三月,你……”江皎鼓了鼓雙頰,有些忍不住的難受起來。
那麼長時間見不到他,她會想他的。
“不會那麼久的。”謝逾淡而薄的眼神如同煙霧一樣模糊,可亦如煙霧一樣的糾纏在她的臉上。
“額?”江皎有些不解其意,但是也沒有追問下去。
謝逾唇角稍微的勾勒出弧度,不深,他的嗓音低低緩緩的,“昭昭,我在上京,等著你回來。”
以前是她等他,現在換成了他。
“好。”江皎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些傾訴的話,大多是江皎在說,謝逾只管聽著。
他的眼神一直很溫柔,與以往殺伐決果斷的東廠督主完全不同。
秦疏詞不由的有些懵,他常年不在上京城,但是回來的這半年也見識過謝逾的狠辣之處,可如今這人對著他家小表妹,藏起了最狠厲的一面,餘下的全是溫柔和令人著迷的儒雅。
怪不得……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秦疏詞身邊的人催促的問道,“三公子,咱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嗯。”秦疏詞點了點頭,朝著江皎和謝逾走過去。
“皎兒,時間不早了。”
謝逾染著厲色的眼神望向著秦疏詞,有那麼一瞬間,秦疏詞感覺自己好像是個死人。
不過在發現謝逾瞥向其他人的視線皆是如此後,他也就釋懷了。
起碼,不止他一個死人。
“昭昭,這些人會跟著你一起去北疆,保護你。”謝逾溫聲叮囑了一句,那漆黑的眸子幽深的像是古井深潭,輕易望不見底,“你一個人在北疆,我不放心。”
江皎朝著那十餘人看去,他們全部下了馬,朝著她跪了下去。
謝逾倒是考慮周全,其中還有兩名女子,很方便跟著她。
江皎記得,這是那群在永寧侯府衝出來保護自己的人。
秦疏詞的眼角抽了抽。
謝逾這是什麼意思?
保護?不放心?!
當他們秦家的人都是死的嗎?這是專門派了人來監視吧!生怕他們給皎兒找另外的夫婿?
這人果然是陰險狡詐。
“謝逾,我不用。”江皎連忙擺手,這些人肯定都是謝逾得力的人手,給了她的話那他怎麼辦?
在這詭譎的上京城,有多少人想要置他於死地,所以她不能要。
“你應該不想我在上京城還要時刻擔憂你。”
隨著這話落下的,是謝逾遒勁有力的大手。
他扯著江皎的手臂,直接將她拉到了懷中抱住,一隻手摁在她的後腦勺上,姿勢強勢。
秦疏詞直接傻眼:防不勝防!
他想要上前將兩人拉開,卻聽到那溫柔到低憐的聲線想起,“昭昭,我會很想你。”
秦疏詞:來人,把他眼睛戳瞎了,他眼不見為淨。
“陰險。”秦疏詞清雋的臉灰了一度,吐出一個詞來。
江皎心口砰砰跳動著,有些失神。
她沒有想到謝逾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她,還會說這麼粘人的情話。
這也太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說好的奸詐陰戾的東廠督主呢!
“謝逾……”她的臉蛋紅了一些,話語顯得磕磕盼盼,“我也,我也會……想你的。”
秦疏詞:不然,把他的耳朵也毒聾了?
索性,謝逾並未抱很久。
他鬆開了她,看著小姑娘的面容,心頭湧出一股不捨。
“走吧!”
“那我走了。”江皎上了馬車,一步三回頭,那念念不捨的姿態讓秦疏詞都沒眼看。
可江皎自己心裡明白,這一去,或許是山長水遠,天南地北。
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馬車緩緩的駛離,謝逾坐在馬上眼眸一直深深的凝視著前方,直到那些影子越來越遠,他也沒有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