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旭日初昇,此時一間破落的院子之中,一個少年正拿著一把木劍狠狠的訓練著。
哪怕是清晨,少年的額頭都滿是汗水,手腕通紅,顯然已經訓練許久,手掌之上因為拿著木劍,練出了無數的老繭,可少年卻好像一點不在乎,依舊在練著。
正是張淺,不過此時的張淺與之前的張淺差別很大,精氣神都已然不同,身子比之前也強上了不少。
張淺一絲不苟的一遍一遍練著基礎劍法,整個院子都是他用木劍留下的痕跡,院中角落處十來柄木劍,安靜的躺在那裡,全部斷裂,這便是張淺這些日子的成果,不過帶來的好處卻是巨大,張淺已經基本上熟悉了這《基礎劍法》。
又是一遍劍法練下來,張淺全身都溼透了,酣暢淋漓,全身都有蒸汽升騰而起,幾乎猶如雲霧環繞一般。
張淺每練一遍基礎劍法,內力就在全身走上一遍,氣血更加的旺盛,力量都會增強不少。
一開始,效果極為明顯,幾乎張淺每演練一遍,身上力量都會增加十來斤,到最後效果是越來越弱,不過張淺依舊還是非常滿意。
畢竟這個世界的基礎劍法可是沒有這樣的效果,無論是基礎劍法還是基礎拳法什麼之類的,都基本是算是凡階功法,甚至連凡階都算不上,只算作基礎訓練來用,哪怕有些人練的無比熟悉,堪比那些高階武技,但也未曾聽說過有誰修煉這基礎劍法能夠增加力量的。
張淺初始修煉的時候,還只是覺得這基礎劍法比他之前見過的基礎劍法要優美,動作有種說不出的韻味,也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效用,也難怪聖碑給的等級是人階高階。
拔劍!收劍之間,流暢之極,渾若天成。
“當時只是想為後邊我練劍做準備,沒有想到竟然練到了如此地步,難道融合之後,悟性也提升了?”
張淺撫著手中的木劍,心中不由的感嘆。
此時他修為已然達到後天二層,《人玄功》修煉到第二層,《基礎劍法》也是達到融會貫通的地步。
在這個世界,武學的境界領悟分為:初窺門徑、登堂入室、融會貫通、小成、大成,五個境界,僅僅一個月之內,張淺便將基礎劍法修煉到融會貫通,他的領悟力可想而知了。
若不是基礎功法,無論是基礎劍法還是基礎拳法之類,修煉到後期都越來越難,也未曾有過大成之說,此時張淺恐怕已然修煉到小成境界,未來他修煉別的劍法之時,威力肯定遠超一般人。
“唉!武道修煉,資質到後邊起的作用很小了,悟性才是提升修為的關鍵之處,悟性這下提升這麼多,我在這大陸之上恐怕也算是天資聰慧了吧,本身我的資質也可以。”
張淺輕聲嘆道,看向家族內部的方向,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失望,自己那作為族長的父親張天五年都沒有來看過自己,他知道這是家族的冷漠,張天也必須對家族負責,在壓力之下,張天自然不會過多照顧自己,可是他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這冷漠的家族,他突破了,居然都未曾有人來訴說,現在還在家族之中的父親,更是幾年未見,要他如今去相見,他自己也做不到,心中很是複雜。
“既然基礎劍法已經修煉到如此地步,今日便去藏經閣領上一本劍法吧,若是有聖幣又何須去看那些爛人。”
他如今所在的屋子離家族內部有些距離,已經算是家族邊緣地帶了,不過誰叫他之前九年都是一個廢物,資質沒有增長一絲,之前站在他身後仰望羨慕他的人,很早之前便已經突破到後天境界了,強的甚至達到後天五層,哪啪老一輩都有很多不得抵抗,他曾經那對他很好的大哥,此時更是離開了家族,前往宗門之中,不知修為幾何。
以前張淺並不是很想去那家族內部,每一次去那家族內部都會遭受無數的屈辱,不過此時不同了,他已經突破到後天二層,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廢物,更何況他如今的他還想找那個老女人的麻煩。
一個月前的屈辱他還牢牢記在心中的呢。
“蘊兒,我去藏經閣找功法了,你自己在家注意一點哦。”
換了一件衣衫,張淺對著正在準備早餐的蘊兒叮囑道。
“呢好,少爺你放心吧。”
蘊兒也是露出一絲微笑,一個月下來,此時的蘊兒臉上血色已經是好上許多,現在的張淺可比以前的那張淺會照顧人多了。
看著蘊兒臉上的笑容,張淺心中也是一暖,這就是自己的親人啊。
“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在欺負你。”
張淺心中暗中發誓道,便向著家族內部走去。
……
“唉,好無聊啊,都一個月了,那個廢物都沒有出現,他的那侍女都見著少,都沒有樂子了,那個廢物不會死了吧。”
演武場中,一個少年捂著頭很是悠閒的嚷嚷道。
“誰知道,聽說一月前張遠少爺的那老僕人曾將他打成重傷,指不定已經掛了,不過掛了也好,就他這樣的廢物,在我們張家真是丟醜,被當眾退婚不說,九年都只有那樣的境界。”
“呵呵,別說,別人好歹也是族長大人的二兒子,也曾經是天才,只是不知道族長怎麼生出這樣的兒子,張傲大少爺那麼的優秀,現在都已經進青雲宗五年,而他那張淺卻依舊廢成這樣。”
“別議論族長吧,小心別人聽著去。”一個少年謹慎說道。
可是一旁的少年卻是一點不在乎,嚷嚷道:“放心啦,族長大人已經五六年都未曾管過那個廢物了,族長擁有那般氣魄,是後天巔峰的存在,在我們這北冥城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強者,怎麼會因為我一句話,就責罰我。”
“唉,這樣的話還是少說吧,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廢物還真的一個月都沒有出現了,不會真的死了吧。”少年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好像失去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般。
只是正當他們議論著,一個身影卻是緩緩的出現在演武場。
抬頭看著演武場深處那處藏經閣,張淺腳步慢慢的加快,只想快點進入那藏經閣之中,這一路上來,無數的輕視和不屑,他全部看在眼底,但張淺卻根本沒有爆發,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等他修為暴露出來,那些人恐怕會無比驚恐。
這是個草芥人命的世界,這也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弱肉強食,很多人都會將他們的劣根性表現在比他們更弱的人身上,張淺就這麼悠然的闖進這個時代,行走在精緻而古典的建築間,這裡的建築比他那破舊的木屋好上不少,可惜張淺卻沒有絲毫的羨慕,記憶之中該體會的已經體會,不該體會的現在已經完全體會到了。
站在這裡,張家一切與他無關,悠長的身影閒庭信步般走向那演武場內部的藏經閣。
望著這身影,本來還在議論著張淺的那些子弟忽然一瞬間停了襲來,臉上有些錯愕。
清晨的瘋吹掉樹葉之上的露水,張淺走在這路上,演武場之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他的身上,臉上露出古怪與戲謔。
白衣飄起,張淺就好像一個路人,過客,輕描淡寫的走過這些人的世界。
唰唰!
張淺根本不顧那些人那戲謔的目光,就好似他們沒有出現一般。
“呵呵,看來今天有一場好戲了。”
遠邊一個坐在高臺之上的紫衣女子,嘴角微微翹起,輕聲喃喃道。
譁!
“竟然說一月沒有見到他了,他就出現了,看來我說話還是蠻好的。”
之前還懷疑張淺已經死去的少年,驚訝的喃喃道,隨即的眼中閃出一絲興奮,看向張淺就好像看到了一個非常好玩的玩具,一個閃身就直接出現在張淺身前,攔住張淺的去路。
“呵呵,好久不見啊廢物,今天你是準備去哪呢?”
張淺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人,漆黑的眸子中露出少許困惑,這道身影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張淺卻記不起這人叫什麼名字,唯一能夠確定一點的事,這道身影曾經羞辱過前身,只是他是誰,張淺前身留下的記憶並不是很全,只記得很多人屈辱過他,其中最讓張淺憎恨的便是張遠,其他人的名字到反而沒有去記。
張家年輕一輩擁有上百人,除去那些與他一般是廢物的存在,欺辱過他的至少過半。
“這張淺真是倒黴居然又被他攔住了。”
見著那少年臉上那一臉的玩味,不少張家子弟心中驀然一嘆,又要開始了嗎?他們除了興奮的,也只剩下麻木的。
同樣是廢物一般的存在,許多此時也是露出戲謔的臉色,相比他們自己本身的身份,他們可不如張淺高貴,可是擁有高貴身份的張淺,卻如同狗一般的和他們一般遭受屈辱,不是很洩恨嗎?
“喲!比之前強壯不少呢,看來你這一個月生活過得不錯啊,這樣也好,週四好捱打的時候,我也不會有所顧忌的控制力量。”
少年站在張淺五步之外,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張淺。
在四周錯愕與驚訝的目光中,張淺緩緩抬起頭,輕輕瞥了少年一眼,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我去哪好像與你無關,讓開。”
張淺帶著一種平靜的口吻說著,這種語氣卻讓少年臉上笑意更甚:“看來我給你的記憶,你全部忘記了,不過也是家族之中那麼多人欺辱過你,身為二少爺卻生活無比黑暗,呵呵,你一月沒有出現,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不過既然沒死,那麼以後我依舊不會那麼無趣了。”
說罷,少年有些白皙的手掌,抬起向著張淺抓去,好似要抓住張淺的衣服,將張淺抬起,如往常一般的將張淺扔出,踩在地上,看著張淺眼中那不甘的眼神一般,曾經的天才啊,家族的二少爺啊,在自己腳下的那種感覺是多麼的舒爽。
這一幕眾人已經是見過了無數次,或許是這少年的趣味,眾人早已司空見慣,但依舊感覺看不厭,只是一些沒有這般趣味的子弟,眼睜睜看著張淺如此邪魅的少年遭受屈辱還是一件有些挺難接受的事情,張淺繼承了父親那英俊的容貌,繼承了他大哥的那種邪魅,在張家都算是長得很帥的少年,可惜在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用,那些子弟也只是心中泛起了少許的惋惜,一個曾經的天才遭受如此屈辱,哪怕他身份是二少爺,此時卻是沒有一人出手相助。
張淺黑色的眸子非常的平靜,嘴角卻掀起一抹燦爛的微笑:“之前我不知道找誰的麻煩,除了那個老家夥,還有你們尊敬的張遠,我都不記得你們誰欺辱過我,我本來都打算將你們全部打上一遍來解恨了,不過既然你出來,那麼債就從你身上開始討吧。”
莫名的一句和燦爛的笑容,讓在場的眾人都是微微愣了下,青年也不例外,其手微抬,不依不饒的向著張淺的脖子抓去,然而就在這時,張淺卻是動了,毫無徵兆般的出手,有些蒼白的手一掀,看不出什麼動作,竟然抓住了少年的手,往日裡那只知道捱打的張淺,在這可居然開始反抗了。
所有人都是有些詫異,這是多久沒有見到過的畫面。
但是張淺卻是不知道,他越飯反抗,越能激起少年心中的惡趣,覺得越開心。
初升的太陽灑落著陽光,清晨的微風帶著露水,遠遠帶來一抹寒意,好似牽引了什麼,張淺那漆黑的眸子深處,寒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