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道:“家師突然出現,嚇了雲中子一跳,家師不等他開口,便問道‘人自然是人生的,妖自然是妖生的,妖要害人,人要殺妖,有什麼區別?雲道長怎麼一句話把天地萬物罵了個遍?’雲中子卻道‘你不懂,還真是不懂。’家師奇道‘不懂什麼?我不懂,難道你懂?’雲中子道‘以前不懂,但是自從遇見一名奇女子,便懂了。’家師更奇,問道‘什麼奇女子?來聽聽。’雲中子道:‘這一奇女子智慧可比上古仙人,胸襟可比古神女媧。你道我剛才在罵天地萬物麼?其實不然,方才話語便是這名奇女子所言,原話是: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若妖有了一顆仁慈的心,便不再是妖,而是人妖;人若有了一顆妖心,就不再是人,而是妖人。’家師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我也懂了,難怪我見許多妖魅寧可自己餓死,也不傷害人類,他們都有一個仁慈之心;難怪許多人類為自己活命竟可煮兒食之,因為他們的心已經如妖魅狠毒了。這奇女子是誰,若見上一面,貧道不知能學多少東西。’”
陸離看向帝辛,帝辛問道:“此話果然深奧,卻正是這個道理,不知那女子是誰,若能接進朝歌,便是商湯之福。”我暗自撇嘴,帝辛真是一個老色迷。陸離道:“大王福壽無疆,當真一不假。”帝辛道:“此話何意?哪代帝王不被人山呼‘福壽無疆,壽與天齊,’又有哪個帝王真能長生不老,心想事成?”陸離道:“這一奇女子正是蘇貴妃,大王得妃如斯,豈不是天大的福分?雖不能壽與天齊,但有蘇貴妃輔佐,商湯天下,千秋萬代卻是不在話下。”
帝辛詫異的看向我,道:“愛妃,果有此事?”我心裡樂開了花,陸離很好,要多多提拔才是。我感激的看了陸離一眼,便將遇見白牡丹的事情了一遍,只是隱瞞我收白牡丹為己所用一事。帝辛握住為的手,道:“有此賢妃,孤心甚慰。”又回頭對陸離道:“陸先生了這麼多,卻和妖氣繚繞深宮有何關係?難道深宮之中真有妖魅,還是一個人妖?”我強忍住笑意,心中道:“深宮之中人妖多了去了,大太監伊貴便是史上第一人妖。”只聽陸離道:“確有妖魅,而且便在這‘壽仙宮’中。”
我嚇了一跳,這陸離到底要什麼?剛剛才決定提拔他,怎麼一回頭就要我的短處?帝辛也是大吃一驚,急道:“陸先生快快將它擒來。”陸離笑道:“大王莫要忘了,這‘壽仙宮’的妖魅乃是有一顆仁慈之心的妖魅。”他手指牡丹花,繼續道:“我想這妖魅定是感恩於蘇貴妃,故而附身於牡丹之中,保護蘇貴妃周全。”我見陸離並無惡意,便介面道:“陸先生的意思是花奴為報答本宮,便託身在這株牡丹花中?”陸離道:“正是。”
帝辛微微皺眉,看著倒在窗下的白牡丹,道:“雖然它是人妖,但是深宮之中豈容妖魅隱藏?今日已觸怒先人,降天火於新宮,焚燒宮殿,陸先生還是請它離開才是。”陸離施禮道:“尊令!”言罷,自懷中取出一個紫金色的葫蘆,開啟蓋子,葫口對準牡丹花,口中唸唸有詞,只見白牡丹化作一道流光,飛進了紫金葫蘆。
眼看著陸離將白牡丹收走,我頗多不捨,但是卻無他法。陸離將紫金葫蘆納入懷中,對我神秘一笑。我心中惴惴,陸離一定知曉我收白牡丹一事,如今他如此為我圓謊,不知有何所圖,難道僅僅是因為我的美色?
帝辛倒吸一口涼氣,道:“如此嬌豔的牡丹,卻是妖魅幻化,陸先生不施法收取,當真看不出有何不同。”陸離大拍帝辛馬屁,道:“大王乃當今天子,生具慧眼,一切妖物皆瞞不住大王。大王之所以沒有發現這妖魅,便是因為大王從未想過,深宮之中會藏有妖魅,若大王稍有留意,便不難發現。”
帝辛被陸離的舒坦無比,自誇道:“那是自然,孤王富有天下,修真之人在孤王管轄之內,便是崑崙山上那遠古仙人居住的也是孤王的土地,妖魅怎麼瞞得到孤王!”正在此時,侍衛來報,皇后與二為娘娘已在“壽仙宮”外侯旨。帝辛宣了,不多時皇后帶著兩宮娘娘便走了進來。我雖然痛恨皇后,但是她乃帝辛原配,禮數卻不可少了。我起身下拜,道:“妲己拜見皇后娘娘!”姜皇后“哼”了一聲,道:“免了!”也不參拜帝辛,徑自走到他右側坐了下來。黃娘娘與楊娘娘參拜帝辛後,一左一右站立姜皇后身後,嘴角微微上挑,對我揚揚眉頭,好像便是:“姑奶奶打了你,大王也會看在皇后份上不予懲罰。”
帝辛道:“梓潼,妲己乃一奇女子,你們被姜子牙給騙到了------”帝辛話沒完,姜皇后便道:“梓潼已聽人了,都怪梓潼耳根子太軟,險些釀成大禍,這便給妹妹賠禮了。”她著便起身向我下拜。我自然做作一番,忙扶住皇后,道:“皇后折殺妲己了,是妲己命裡該有此劫,怨不得皇后娘娘。”皇后背對著帝辛,由我扶著,口中道:“咱們姐妹以後應多多親近才是。”手上卻使勁的在我臂上掐了一把,眉頭一揚,大嘴連動。看她口型,似乎是在“狐狸”什麼的。我不動聲色,在她手臂上回掐一下,無聲道:“你容我不下,我以後便整死你!老妖婆。”
姜皇后疼的呲牙咧嘴,正好帝辛起身看到,帝辛道:“梓潼,你這是怎麼了?”皇后道:“大王……大王,恩!牙疼,啊呀!真疼!”帝辛道:“一會回到東宮,讓御醫看看。孤王讓你帶百名宮娥前來,可帶來了?”姜皇后道:“自然帶來了,大王要這麼多宮娥做什麼?這些天沒有什麼祭祀啊!”帝辛道:“這百名宮娥,以後便留在‘壽仙宮’供妲己差使。你看看這滿屋狼籍,既然妲己不再計較,孤王也不什麼了,速速喚來宮娥,好好收拾一番。”
我忙道:“我去叫她們進來收拾。”不待帝辛話,我已經跑到門口,向外一看,只見一大隊宮女,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站在院子裡。我清清喉嚨,放聲道:“你們聽著,大王有令,今後本宮就是你們的主子……恩!是主人,你們誰要是不規矩了,不管你們以前是在東宮當差,還是西宮任職,也不管你們有什麼後臺,本宮定不輕饒。”我回頭向帝辛看去,他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再看向皇后與兩宮娘娘,隱隱看到她們臉上肌肉抽動,我對她們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臉,回頭道:“誰要是手腳不乾淨,偷竊財物,一經本宮發現,便是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們。現在,進來兩個人,嗯!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進來。”
被我到的宮女恭恭敬敬的隨在我身後走進屋子,我指著地上的狼藉道:“好好收拾,一切恢復原樣,要是少了一樣事物,定不輕饒。”皇后的臉都成了豬肝色,我不理會皇后,對帝辛道:“大王,這些下人應多多管教才是,不然今天這個偷一件,明天那個‘順’一物,不出多久,‘壽仙宮’恐怕連坐的地方也沒有了。”
陸離在一旁幫腔,道:“娘娘的甚是,陸離便發現過這種事情,好在皇后娘娘仁慈,沒有懲罰她們。”帝辛一聽大為惱怒,道:“梓潼,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皇后恨的咬牙切齒,道:“梓潼以後定嚴加管教。”我心中冷笑,跟我玩,你差的遠了。我見黃、楊二妃對我偷偷瞪眼,我不動聲色,開口道:“大王,妲己這身衣裙,是離開冀州時孃親為我縫製的,穿著這身衣裙,妲己便覺的孃親就在身邊。現在我這衣裙也被黃貴妃和楊貴婦無意之間,很不心的撕破了,妲己以後該穿什麼,又該拿什麼來思念冀州的孃親?”帝辛終於明白我話中有話了,他哈哈大笑,道:“妲己怎麼心眼了?也罷,孤王本就沒給你多少東西,今天愛妃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孤王一律準了。”
我道:“妲己也沒什麼可要,只要常伴大王便心滿意足。妲己聽伊貴言,黃貴妃與楊貴妃做的一手女紅,堪稱‘國手’,妲己想向兩位貴妃討要兩件她們親自縫製的衣裙,不知道二位貴婦給是不給?”黃、楊兩位貴妃“咯咯”一笑,黃娘娘道:“瞧妹子的,姐姐險些釀成大禍,今日之後,咱們便是仿若親生的姐妹,妹妹要一套衣裙,姐姐豈有不給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