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萬里被貶
在社會上,如果要說什麼樣的預言最準確,那麼可能有不少人都會回答說有關人事方面的預言最準確。只要是關注或關心這方面的人可能都會發現,很多時候有關人事方面的傳言都會得到證實,並且時間還不會隔得很久。
現在有一種人們已經習以為常或者說是見慣不驚的現象,就是凡是人事問題,在變動之前,總是會在社會上先傳得沸沸揚揚,之後這些傳言被事實一一地證實。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民間組織部長很管用。對此,人們曾經有一種猜測,認為這是因為組織上對某人的使用拿不準,於是就採取放風到社會上去的方式,看一看社會上的反映,以試探如果使用此人後會在社會造成怎麼的反響,或者是檢驗某個幹部在社會上的口碑情況。如果反響好就用,反響不好就放下來不用。這種猜測沒有人去印證過,當然,可能也無法印證。不過,卻也有人說這倒確實不失為一種選人的方法。
社會上有關雲萬里將因津河事件受到處分,並將調離寧秀且降格使用的傳聞,沒過多久就得到了證實。這離胥忖朱正式當選這寧秀市市長不到半年時間。儘管最後雲萬里並沒有受到處分,但卻確實被調到了省上一個三類部門任所謂的常務副職,並且保留了他的正廳級待遇,但這實際上等於是受了處分。要知道,市委書記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和一個三類部門的常務副職的重要性是完全不具有可比性。雲萬里作為一個市的書記,正常情況下的安排至少應該是在省上的一個部門擔任主要領導,但現在卻被安排成了一個部門的副職,雖然是常務副職,並且他的正廳級待遇沒變,但實際上是等於是被降級使用了。
一般來講,被降級使用的,都是犯了錯誤但性質不是特別嚴重尚構不成追究法律責任,在黨內受到紀律處分或者是明確受到降級處分的,才被降級安排。
在雲萬里的思想上雖然一直就有要為津河事件付出代價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會受到這種調整不是調整、處分不是處分的軟處分。人心都是向上的,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夠不斷地向上走,向好的方向走,誰也不願意自己越走越差。雲萬里從企業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總的來講都是比較順利的,在工作中也不論是在哪個崗位上,也可以說是兢兢業業,但他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寧秀會成為他的滑鐵盧。
當雲萬里剛得知自己被安排到省上的一個三類部門去任副職時,內心裡感到非常失落。他也曾想到過到省上去找一下相關的領導,但他後來一想,既然自己的事是省委書記親自提出來的,並且已經省委常委會議研究,除非能夠到京城去找到能夠管住省委書記或者與省委書記關係密切的人,否則,找誰都不會起作用。但云萬里在京城沒有任何關係,就是認識一些在京城有官有職的人,也都是一些到寧秀來調研或遊覽時接待過一兩次的人員,私下裡並沒有什麼交往,雲萬里不可能去找這些關係不深的人。即使厚著臉面去找到人家,這種事情別人也不一定能夠幫上忙。雲萬里也是當書記的人,知道人事方面的事,除非和一把手的關係特別到位,否則是很難幫上忙的。雲萬里知道,自己遇到的這種事,也是無可奈何,儘管自己感覺很委屈,但卻無法言說。省委組織部通知雲萬里去談話時,給他談話的副部長什麼話都沒有多說,只是說根據工作需要,省委研究決定調他到省上的部門工作。
“工作需要”,是官場上對付官員最有力也是最有效的理由,特別是在人事問題上,只要要動一個人,理由肯定就是“工作需要”。儘管不少時候“工作需要”完全就是一種託辭或者藉口,實際上可能只是某個人的個人意志,但最後出現的理由,還是“工作需要”。但這種個人意志只要以組織的名義出現,就成了一種無形的巨大力量,任誰都無可奈何。曾經有一條簡訊說,組織就象一種幽靈,無處不在,但當你需要它時,卻不知道它在哪裡;但當有人要讓你倒黴時,它肯定就會幽幽地出現在你面前。
雲萬里現在也遭遇到了這一無處不在的組織的力量,感覺真是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雲萬里才感覺到自己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都是這般的無助,普通的黨員幹部和普通老百姓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更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雲萬里調走,胥忖朱自然順利地接任了寧秀市委書記一職。胥忖朱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擔任市委書記,這是寧秀的幹部和群眾都完全沒有想到的,胥忖朱自己也同樣完全沒有想到。
這次寧秀市主要領導的調整,寧秀的老百姓有兩個沒有想到:第一個沒有想到的,是沒有想到雲萬里會再次為津河事件付出代價,用老百姓的話來講,雲萬里受津河事件的影響被貶官了;第二個沒有想到,是沒有想到胥忖朱會這麼快就在寧秀當書記。
胥忖朱從調到寧秀作市長人選到當書記,前後不到一年時間,當選為市長也僅僅只有五個多月時間。用老百姓的話來說,這麼快的時間,胥忖朱對寧秀的情況連火門都還沒有摸到。
胥忖朱自己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這麼快就當上市委書記,內心裡在高興之餘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以胥忖朱的智商,要當好一個市的市委書記,確實既是他本人的無限壓力,也是這個地方老百姓的無限悲哀。
當胥忖朱的老丈人得知這個訊息後,內心不是喜悅而是緊張,他知道胥忖朱能力弱小、心胸狹窄且報復心強、思維方式極端等品性特點,如果有一個駕馭能力強、並且氣量大度的人把他駕馭住,讓他作一個副職,哪怕就是當市長,都還勉強,但如果讓其在一個地方主政當書記,就不能不說是勉為其難了,並且可能還是一個地方的不幸甚至災難。胥忖朱的老丈人擔任領導幹部多年,在識人用人方面還是積累了一些經驗,他也對省委作出這樣的決定感到有些不可理解。但畢竟胥忖朱是自己的女婿,能夠在職務上更上一層樓,對於家庭和他個人來講都是好事。胥忖朱的老丈人想,榮譽屬於家庭,而錯誤甚至損失是屬於社會,寧秀這樣一個小地方對於全省來講算不了什麼,在全國來講,就更算不了什麼?而胥忖朱對於他來講,基本上就是他的全部,或許胥忖朱當了市委書記後,對於改善和他女兒的關係還會有好處呢!胥忖朱的老丈人想,既然省委已經研究了讓他當書記,那麼以後自己多給他一些指點,讓他儘可能做得好一點,也許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出現。
胥忖朱老丈人的想法不能說不正確,但他對胥忖朱的人格品性可以說是雖然有所瞭解但卻並不全面,胥忖朱的一些致命劣根性他並不完全瞭解,譬如胥忖朱對於女人的特別愛好,譬如胥忖朱因女人而帶來的對於金錢的貪得無厭等。對於胥忖朱的這些惡劣品性,胥忖朱的老丈人並不瞭解。胥忖朱的老丈人知道胥忖朱與自己女兒的關係一直不好,可能會有在外面與其他女人廝混的情況,但他並不知道胥忖朱有一種見女人就想上的特別嗜好。最終胥忖朱就是毀在女人身上,為了拉攏和擺平女人,胥忖朱一方面濫用權力,以滿足那些愛好權力的讓自己上過的女人的願望,滿足那些自己收受過錢物的老闆等人的願望。另一方面大肆收受錢物,以滿足那些不愛權力而愛金錢的讓自己上過的女人的願望。
雲萬里的降職安排,打破了此前在全省曾經一度流傳得十分廣泛的“要高就到寧秀”的神話式傳言,寧秀從此再次步入繼續淪落為落後地區的境地。(未完待續)